整理案:這是一個知乎的問題,筆者覺得非常有趣,所以簡單寫寫自己的看法。
{其}在甲骨文中的用法,張玉金(2022)有專文討論過,張師的觀點是:{其}副詞,訓為將,表示未來時,有將來、將要的意思。 {其}在甲骨文中句法位置主要見於動词或形容词之前,名词之後。在否定句中,则置於否定词之後。這個詞的祈使義也是將來、將要意義的衍生。{其}在甲骨文極少數的做祈使語氣。
从上古漢語角度來看{其},“其”的作用是表示某一陳述的可能性而不是其所述事實的真實性。(蒲立本2006),但是它的語義傾向是偏向與希望贊同這一陳述事實的,故{其}在後期實際上就偏向于祈使。這一條是傳世文獻得到的。
甲骨文中,司禮義(Serruys)(1981)認為:在一對正反對貞的卜辭裡,如果其中一條卜辭裡用“其”字,而另一條不用,則用“其”的那條卜辭所說的事,一般都是貞蔔者所不願意看到的。如求雨的卜辭往往以“有雨”與“亡其雨”對貞,因為貞蔔者希望下雨,不希望不下雨。裘錫圭先生贊同;張玉金(2022)找出不少反例,不同意司文的觀點。
梅廣(2018)就指出將,且同源,將,且表非實然情態,表未來。其,戰國中期被“將”替代。梅先生对“其”的用法的觀點與張老師一致!
龑案: {其}就是表示未來時(有[+FUT]特徵),有對後面陳述事實的強調,這裡的陳述事實並不確定。
{該},于省吾先生说“其”除了在句首外,其余都可以讀“該”。這裡“該”是情態動詞,但是這種用法比較晚出了,上古{該}做完備,全,皆比較多,而且沒有見到{該},有[+FUT]特徵的用法。
龑案:{該}除{全/皆/俱備}外的兩種用法:(1)表示肯定或推測,這個用法比較晚了,有友人説是{完全}的語法化(這個說法待考)。(2)代詞的用法,其實張玉金老師最近很多文章都是否定{其}代詞用法的,而且{該}代詞用法也比較晚。
結論就是:筆者不認為兩者有什麼關聯!
中文系古漢語學者經常會給功能詞(傳統上的虛詞)給一個語義,這有可能就是于老觀點的由來,功能詞(傳統上的虛詞)本來就有那個語義指向(特徵),沒有必要説它是什麼,甚至找通假來說明其意義,這一點希望大家可以正確的認識!
參考文獻:
张玉金.甲骨金文中”其”字意义的研究[J].殷都学刊, 2001(01):12-20.DOI:10.3969/j.issn.1001-0238.2001.01.004.
蒲立本,孙景涛.古汉语语法纲要[M].语文出版社,2006.
梅广.上古汉语语法纲要[M].上海教育出版社,2018.